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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沈夕谙母亲病逝后,宁氏便将她的院子移到了生母的地方,她先前的院落阳光和煦,小花园被她打理的井井有条。
每逢春季,花团锦簇,美不胜收,时常有鸟蝶驻留。
这一切却都给了沈蕊,阿荔起初为此打抱不平,免不了口头几句埋怨。
直到某一天宁氏偶然经过,听到了阿荔所言,命家仆将其拉下去杖责五十。
沈夕谙那会正收拾亡母遗物,一时疏忽让人抓到了把柄。
得知此事张慌失措地赶去厅堂,阿荔身上大片大片血红从淡色衣裙洇开,光是看一眼,沈夕谙本就憔悴的面容越发难看,面前画面刺眼心揪。
阿荔痛到近乎麻木,唇瓣早已被她咬破,凝成血痂,她昏昏欲睡的坠着脑袋,隐约看到沈夕谙的身影。
她很想开口让小姐离开,可全身使不上力气,木板敲过的肌肤疼痛难忍。
宁氏恍若未看到沈夕谙,过了一刻钟,才佯装捂嘴惊诧,“小谙什么时候来了?”
她扫视四周垂首不敢抬眸出声的家仆,俨然一副慈爱关心的良母:“家仆不懂事,竟不知给你抬把椅子。”
每一句话语如同棒缒字字敲打着在场人的心头,惴惴不安。
宁氏瞧见了,勾起嘴角,眼里倨傲不屑,语气幽幽道:“小姐身子不好,若是晕倒出了差错,老爷怪罪下来,可不是你们当得起的。”
天降大锅,家仆闻言,齐齐匆匆跪下,喉间语调颤抖,额头碰地,异口同声道:“夫人小姐恕罪。”
沈夕谙被这一出诿过于人气的心尖冒火,她强撑着精力,手扶着廊道栏杆,“夫人言重,是我自己乱跑,何故怪罪旁人。”
这群人见风使舵,今日无故牵累,只怕日后府中生活更不好过。
虽然玉荷苑难免饱受冷待,但至少总比拉满仇恨,时不时遭小人穿小鞋的好。
“不知阿荔做了什么错事,居然要受此重罚。”
沈夕谙每说一句话,总要停顿咳嗽缓气,一身素白,乌发只有栀子绒花簪半束固定,如大雨摧残后的栀子,半垂花身。
病气不仅没有掩盖本来五官,反而为眉眼添了几分清雅。
与沈昼满身书卷气相反,十足十继承了母亲的容貌,唯有一双长圆眼和他略有相似。
宁氏看到她这副模样就不爽,本是打算给她一记下马威,哪料她压根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不由气极反笑,偏首示意紫苏上前为沈夕谙解答疑惑。
紫苏屈膝行礼,“小姐婢女言辞冲撞了夫人,夫人这才杖责处置。”
话语一出,沈夕谙须臾便了然于心,猜出事情大概全貌,阿荔自小跟在自己身边,出言替自己不平是常事。
换以前还好,如今宁氏风头正盛,父亲只怕压根想不起还有自己这么一个女儿。
人微言轻,去求他,不如省点力气,为以后打算。
想此,沈夕谙手抵嘴边咳嗽几声,目色淡淡:“阿荔是母亲留给我的侍女,母亲离世不久,留下的东西寥寥无几,阿荔算是我唯一的念想牵挂。”
“她今日如果出了什么事,只怕于夫人贤妻良母的名声不妥。”
宁氏眼眸微眯,里头寒芒闪烁,她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不屈不饶的女娘,“你在威胁我?”
“不敢。”沈夕谙话虽如此,眼里却没有半分退让。
局面僵持不定,她将目光移到满身血色的阿荔身上,瞳眸微动,忍住喉咙痒意。
转向宁氏,话中里外贴心体己,“我只是替夫人着想罢了。”
恶心我,那么大家都别好过。
宁氏蓦地抬眸,与她遥遥相视,不为所动,旁人看不出来,她可明白,沈夕谙这是威胁自己,如果不放人,她就敢把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
沈昼不喜家宅女眷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整的乌烟瘴气。
她当初便是演出的温婉体贴,才攀上沈家。
宁氏皮笑肉不笑,手心握紧藤椅,长指甲抠入肌肤,直至传来清晰的疼痛才松开几分力气,“小谙心忧深切,我自然心领。”
她抬起手臂,示意杖责的家仆停手,起身捋平裙摆:“我给小谙些许薄面,下次再听到有人乱嚼舌根子,今日就是教训。”
“紫苏。”
紫苏上前回话,替她撑起伞遮挡阳光,“夫人。”
宁氏看好戏地瞥了眼沈夕谙的方向,心情愉悦:“蕊儿差不多该下学了,回去吧。”
“是。”
乌泱泱的人群散去,现场霎时陷入一片寂静,正午阳光灼热,刺的皮肤生疼。
风吹树叶飒飒作响,蝉鸣噪耳,光线穿过树叶斑驳散落一地,时而轻晃。
闹剧收尾,阿荔于方才争执时,中途晕倒在木凳上,不省人事。
沈夕谙迈着步子,倾身走到她身边,铁锈的味道充斥在鼻尖,她心里隐隐颤抖,眼眸露出害怕不安。
她晃了晃阿荔,声音哽涩:“阿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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