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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知羽没有闪躲,也没有开口戳破,任由戚述悄悄地借此寻求安慰。
他想到脐带血,想到戚述说起哥哥和爷爷隔代亲,话语里含糊地跳过了自己。
还想到那场强弱分明的离婚官司,聂茹熙在浑水里被逼得近乎剥去一层皮,而戚述主动站出来跟着她离开……
这些事情每一件都足够绊住步伐,戚述却全以轻描淡写的语气揭过。
这种姿态内敛、强大、成熟,非常能给人安全感,江知羽一度沉浸,此刻却有别样的滋味。
他难得觉得言语稚嫩,于是僵了一小会儿,生疏地用脑袋蹭了蹭戚述的掌心,以此作为自己的回应。
“没事,绒绒你怎么像小猫呢?”戚述弯起眼睫,挠了挠江知羽的下巴。
江知羽这下侧过脸:“我不喜欢听你说这个词语,你不是铜墙铁壁,可以脆弱和犹豫。”
戚述认真说:“但我什么感觉也没有,爷爷病成这样,我偶尔会想,小时候明明很想得到他的欣赏,希望他可以分出一些注意力,像表扬戚诺那样也夸我几句。”
江知羽怔了怔:“你现在得到了他的肯定。”
“我却不是小孩了,他到底揣着什么态度,对我来说一点也不重要。”戚述言简意赅。
他大概一直用这些话反复引导自己,到如今的确坚定地摆脱了过去,没有活在不甘之中.
可生死是人生大事,内心真的毫无波澜么?
江知羽望着他,说:“好,我明白,你无论做什么决定我都无条件同意。”
戚家到了这一步,近期必然会清算以及分割财产,江知羽对这些并非全然懵懂。
不管戚述究竟怎么打算,他知道对方最终会与自己商量意见。
在戚述措辞之前,江知羽直接给了答案,这是一种跟随,也是一种支撑。
戚述闻言与他额头相抵:“我和遗产律师简单接触过,他觉得规划得有一点过激,让我再考虑两天。”
江知羽说:“他绝对没见过你上班是什么样子,打回一份文件还要批注,叮嘱人家梦游够了再来。”
戚述说:“蒋董最近留在国内盯业务,他和我说太凶的人不会有老婆,所以我变得很本分。”
他能和“本分”挂钩就有鬼了,江知羽不禁感到纳闷。
“真的假的,你够听话么?那你少把我往你身上扯。”他挑刺。
为了表达自己的警告,江知羽攥起座椅扶手挂着的领带,将其顺手捋顺了,很轻地往戚述的侧颈拍了拍。
戚述没有任何畏怯,扯起了嘴角:“我掂掂你养得重一点了没有。”
这句还算正常,下一句逐渐离谱:“啧,昨天喂了你那么多,全都在安全套里,宝贝,你的肚子还是太不能吃了。”
江知羽伸出两只手指,抵在戚述的心口,暗落落地把人往外边推,闻言差点搡他一把。
“请您往后退。”江知羽想要与他拉开距离,板正地用上敬语,“戚首席,我想去睡觉,有劳您抬抬胳膊。”
他靠在墙边,被戚述的臂弯一拦,就堵在了死角。
说得太礼貌没点威慑力,戚述听到他用办公的音调讲话,还让他穿上正装再来一遍。
江知羽完全不配合,前阵子两人又是在瑞士异地,又是在法国分居,好不容易到家,他已经百般纵容。
太惯自己的男人没有好下场,江知羽很有底线地婉拒了。
他还说:“你平时工作那么吃力,不应该赶着休息吗?别太透支了害得我再疑神疑鬼,业内都在说你们这种需要多防着点,尤其你这种入行好几年的人。”
戚述愣住:“如果我没记错,我的体检报告很正常?前一天通宵赶路演,后一天做心电图照样没事。”
这么讲着,他忽地意识到了不对劲,直勾勾盯着江知羽。
“我怎么了,你之前在担心什么?”戚述说。
“台风天本来好端端的要过夜,没想到你拿上外套就走了,和我留一句今晚不想做,你猜我当时能以为是什么?”
江知羽被困在墙角很懊恼,被如此询问也倍感无辜,蹙着眉头和戚述倾诉。
话一出口,他心里有些发虚,可是输人不能输阵,搞得理不直气也壮。
“新闻都不知道报导过多少次了,男科挂号八成是一些高薪精英,你今年29了,扪心自问不值得关心么?你看看我那时候就有多么在乎你!”
戚述打断:“哦,你觉得我是潜在患者。”
“没有,不是这个视角。”江知羽观察着戚述的脸色,辩解,“我就算对你有误会,也没有看不起你,想到的时候很自责而已。”
天知道为什么要提到这茬,他此刻已然没有后悔药,手头捏着深色的领带,很想把自己的嘴给绑起来。
江知羽避无可避,企图用示好来掀篇:“……毕竟真那样的话,怎么说都怪我和你睡觉,把老公用得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