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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觉告诉他,这事成不了。
薛溆是如今才有才子之名的吗?显然不是,前几日翻阅《翰林诗集》时,沈持无意中发现这本书的编者在薛溆诗的下面写道,此人一直是江南才子中最擅作诗的,有“小王维”的称号,对他的推崇溢满纸上。
可见薛溆早有才名,那么为何春闱期间都未曾如此炙手可热,眼下却偏偏在给七皇子萧承彧选侍读学士的时候忽然声名大噪呢。
大抵可以说,周淑妃和周家早看中了祖上出过两任相爷,出身极清贵的薛溆,而不是沈持,他们早动手运作此事了,花落到他头上的可能性不是很大。
沈持不是很在意。
毕竟昭帝才四十多岁,既没有年老昏聩,也没有嗑*药成性,一时半会儿的还让不出龙椅来。他日难保膝下的皇子们明争暗斗争夺皇位,谁赢谁输不好说啊,现在上萧承彧的船,未知稳否,对他来说为时过早了。
他忽然有种秀女进宫选秀被撂牌子,准允其出宫回家的快意,呵。
……
不再去想这件事,沈持直奔大理寺。
在进去之前,他的心一跳一跳地发疼。
昨日他给贺俊之递了帖子,因而他一出现在大理寺门前,便有人跑着去通报。
听到沈持到来,亲自在地牢之中行刑的贺俊之似笑非笑地对翁泉说道:“来的这么巧,那就请他来地牢与本官一块儿审案吧。”
“另外,上一壶好茶来招待沈大人。”
翁泉应声:“是,贺大人。”便去迎沈持。
“哟,沈大人来了,”翁泉走到大理寺门口,笑着打量沈持一眼:“贺大人正在牢房审案子呢,请随下官来吧。”
沈持:“翁大人,下官奉陛下之命来见孟夫子一面,还请翁大人转告贺大人。”
“巧了,沈大人要见的贺大人与孟夫子同在地牢里,”翁泉听闻他讨了皇帝的示下来见孟度,眼皮一跳:“沈大人请吧。”
沈持只好跟随他前往地牢之中。
还未进去,在门口处便闻到一股皮肉被烧焦的味道,他在一瞬的窒息中又险些吐出来,最后是拖着脚步走进去的。
常年不见天日的地牢之内,生着一堆火,上面架着一个大瓮,里面一人装着一个披头散发的犯人,如疯似狂地跳着脚喊饶命,声音刺激得人管不住自己的双手恨不得立刻戳瞎双眼弄聋双耳,只求看不见听不见这惨状……
沈持看着坐在椅子上的贺俊之,抬手执礼道:“下官来的不巧,打扰贺大人办案了。”
“沈大人,”贺俊之见到他来,摆摆手,让人把大瓮中正在被炙烤的犯人提出来拖到不知什么地方去了:“来了?请坐。”
“贺大人,”沈持立着不动:“下官奉陛下之命来见一见孟夫子,还望贺大人通融。”
贺俊之揣摩几遍“奉陛下之命”几个字的分量,声音轻得不能再轻:“要不说沈大人来的巧呢?本官下一个要审的,正是孟度,沈大人的孟夫子,刚好叫沈大人见他一面。”
“来人,去把孟度带过来。”
沈持在心中骂了他一句“疯子”。
不一会儿,耳边传来沉闷的脚链声,他用眼角的余光扫过去,只见孟度被两个狱卒押了过来,孟夫子席地而坐,瘦骨嶙峋的手看似松弛地放在膝盖上,往日光洁干净的指甲却发紫发黑,他闭着眼睛,鬓角几绺枯如干草的鬓发凌乱——他的嘴唇干裂发白,没有半分血色,看着快不行了。
他被关进刑狱后,从未有人听到过他大呼,甚至连小叫都没有。君子风骨何等直冲霄汉,连狱卒都要敬他三分。
然而从前日开始,他开始绝食,滴水不进,已无生志,是以愈发无所畏惧了。让贺俊之无比头疼。
孟度听见声音费力地张开双眼,眼神落在沈持身上一瞬,极是惊愕,而后轻微摇头:不要管我。
他不会拖累沈持太久,也就这两三天了。
沈持调开视线。
“孟度一直不肯开口认罪,”贺俊之看了一眼师生二人,勾着唇淡笑:“那么今日,沈大人就陪本官好好审一审,看看他的嘴究竟有多硬。”
说完,他看着大瓮之下熊熊燃烧的火焰。
一口无法形容的东西涌到喉咙,被沈持狠命地压着咽下去,他眸子从冷清变得赤红,他微垂眼皮,遮掩住不适,淡声说道:“秦始皇焚书之事,后来人没有为他辩驳的全是唾骂,孟夫子字‘遵书’,贺大人确定要效仿吗?”
孟度字遵书,把他架到火上去烤,说“焚书”还怪恰当的。
贺俊之:“……”
凝重,停滞。
好一顶“焚书”的帽子。
是啊,孟度是个读书人举子,他要是今日烤了他,或许明日他就会得个“焚书大理寺卿”的外号,这么浮夸的名头传出去,要与天下的读书人撕破脸,少不得惹来无穷无尽的口诛笔伐。
麻烦至极。
贺俊之不敢戴。
“哈哈哈哈,”他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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