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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低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巫盏忽道:“鹤岭无事。”
桑褚玉停下,抬眸看他:“大祭司怎知道?”
他总不会知晓温鹤岭在何处吧。
“今早卜了吉凶卦。”巫盏温声说,“他如今再好不过。”
桑褚玉:“……”
所以这么看,温鹤岭真把她的储物室当家了是吧。
她又问:“既能卜吉凶卦,不能算到他在何处?”
“也不过能算到大致方位罢了,总归离此处不远,桑姑娘无需担心。”巫盏稍顿,话锋一转,“昨日说桑姑娘总在旁人身上寻找鹤岭的影子。既然已经在旁人身上寻找慰藉,那若时日再长些,可会忘了他?”
桑褚玉却道:“往后的事,眼下又如何说得清。”
况且如今他还怀了窝兔崽儿。
“是么?”巫盏移过视线,落在她身旁的野果上。
在这天地共白的景象间,那一树火红的野果尤为显眼。每一颗仅石榴籽大小,红艳艳地坠在枝头。
桑褚玉也看见了那树果子,顺手折了一枝。
她递出去:“这果子能吃,你要么?”
巫盏摘下一枚。
眼看着他吃了那果子,桑褚玉才问:“味道如何?”
“清甜,些许涩意,微苦。”巫盏坐在了一方天然的石台上,抬眸,“桑姑娘对外物总有好奇心,若在意,可以自己尝尝。”
对视间,桑褚玉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缓步上前。
躬下了身后,她一手撑在他肩上,正要落下吻,鼻尖却撞着了面具。
“磕着了,面具。”她退开些许。
巫盏轻笑出声:“那便有劳褚玉将它揭开好么?若觉眼睛可怖,也好用这面具挡住它。”
桑褚玉掀起面具一角,再轻往上一推。掩住那双淡色眼眸的同时,那微红的唇也得以露出。
他适才咬破果子,唇上沾了些野果的汁液,淡淡的水红,如没抹匀的口脂。
刚刚她让他吃那果子,本是耍他玩的。
那野果虽看着火红一片,其实还没完全熟,吃起来定然又苦又涩。
他竟然还能琢磨出点儿甜味。
她正犹豫着是不是该把他唇上的汁液擦一擦,就听见他唤道:“褚玉。”
“怎么了?”
“无事。”巫盏微仰起颈,搂在她腰间的手往身前一带,“不过想知道你在何处。”
话落,他吻着了她。
确然又酸又涩。
但也的确带着点儿不明显的清甜。
或许因为落过雪,还有些微微泛凉。
不过随着厮磨,那凉意很快就被压了下去,换之以温热。
那点泛着苦涩的清甜被推来换去,搭在他肩上的手也不自觉握紧,一并攥住了那银白长发,如将月晖握在手中。
在他彻底将她抱坐在怀里之前,桑褚玉压回他脸上面具,往后退了步。
数值到手了。
还超了不少。
平缓过呼吸后,她说:“你坐的那方石台后面就有处蛇窝,可在此处找。”
这里离禁地边缘也不远,总不会再迷路。
巫盏尚未从那点发涩的清甜中回过神。
却也奇怪。
好像只消与她亲近些,浑身的筋骨都像被敲开一般,有难耐的麻意流窜其间。
再开口时,他的嗓音已有些作哑:“桑姑娘要找什么草药。”
“苜蓿草。”他问得突然,桑褚玉想也没想便应道。
“是养了什么灵宠么?”
桑褚玉胡乱点了两下头,想到他方才说的话,她又有意提醒:“别将此事——还有昨日的事说出去。”
巫盏缓缓站起身,却问:“桑姑娘是在担心何人知道?”
“何人都别知道。”
巫盏应好。
远见她走远,他转身压下视线,望向身后掩在雪中,并不算明显的蛇窝。
等了半晌,他低声叹道:“看来今日无缘,寻不着了。”
话落,他转身出了禁地。
离开禁地后,他却没回星宫,而是去了惩戒堂。
-
惩戒堂内。
“大祭司,召野师兄在这间屋里。”一名小弟子领着巫盏走到一处紧闭的房门前。
“有劳。”巫盏温声道谢。
“不客气。”小弟子笑道,“只需走的时候,划去名字就行了。”
话落,他转身离开。
巫盏推开门,一眼便看见了巫召野。
他大喇喇躺在窗边榻上,双手枕在脑袋后面,嘴里咬着根笔,含含糊糊地哼着歌。
余光扫见有人进门,他登时坐了起来,将毛笔拿在手中转着:“你怎的来了?别不是来检查我的歉书写得如何?歉意虽有,但这歉书却是编不出来,届时恐怕只能给大师兄送去一张白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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