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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从鱼一听,马上挪得离楼远钧更近一些。
他比楼远钧略小三岁,两人的年纪其实相差不远,只是两人挨到一起的时候他才发觉楼远钧身量要比他高大不少,连肩膀都比他更宽阔。
江从鱼正是最不愿服输的年纪,悄悄挺直腰板以显示自己和楼远钧没差太多。
没了柳栖桐,亭中就只剩他们两人在。
楼远钧自幼遭了不少暗算,素来是不喜旁人近身的,可上回江从鱼凑过来时他便没觉得反感,这回他纵着江从鱼挨到自己身边来,仍是没觉得有什么不适。
楼远钧颇觉稀奇,便也不拦着江从鱼的贴近。
他娓娓与江从鱼说起柳家之事。
柳栖桐幼时虽受了伯父一家许多磋磨,但到底念着对方接济过自己母子俩,对他伯父一家依然客客气气。
那家人摸清了他的性情,一面在外对人说自己如何如何含辛茹苦把这个侄儿拉扯大,一面隔三差五上门要好处。
如今他们一家人住的宅子还是逼着柳栖桐掏钱买的,柳栖桐若是不买他们便要直接住进他家去继续欺负他母亲。
江从鱼听得瞠目结舌。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人?!
别看江从鱼此前没去过什么地方,可他整日到处玩耍,见识过的人情世故也不少。他马上就推断出柳栖桐刚才为什么离开了,生气地道:“是不是那边听说他升官了,又趁着休沐日来寻他要好处?”
楼远钧赞赏地道:“应当是这样没错。”
江从鱼一脸气愤:“不行!不能让他们这么欺负柳师兄。”
楼远钧问他准备怎么办。
江从鱼道:“我们悄悄去套他大伯麻袋,狠狠打他大伯一顿,叫他再也不敢去祸害柳师兄。”
楼远钧笑着摇摇头:“这可不是个好主意。”
江从鱼郁闷:“为什么?”
楼远钧道:“你去威胁对方别再找你柳师兄,岂不是让他知晓你是为着你柳师兄打他的?到时候他出去宣扬一番,说你柳师兄当面一套背面一套,你柳师兄的清名就被你给毁了。”
“他们这种人可不会因为挨了顿打就放弃到嘴的好处。”
江从鱼听了觉得有理,这种涎皮赖脸的家伙哪里怕挨打,他们只怕沾不到柳栖桐的光。他怕自己出的主意帮了倒忙,不由虚心向楼远钧求教:“师兄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楼远钧招手让他离得更近一些。
江从鱼马上凑了上去,听楼远钧与他耳语计议。
两人虽只是在商量怎么帮柳栖桐,在旁人看来却是他们那位年轻的帝王不仅一大早出宫来江宅,还与江从鱼颇为亲近。
这江宅从管事到仆从全是楼远钧安排的人,他们在亭外远远见了楼远钧的态度后俱都暗自警醒,告诫自己别因为江从鱼年纪小就懈怠或轻慢。
他们这位小侯爷以后的造化肯定大了去了!
江从鱼哪里知晓旁人的想法,他正认真听楼远钧给他支招呢。
柳栖桐他们这些清流名声比什么都重要,柳栖桐不愿意与他大伯一家闹得太难看也正常。
只不过柳家大伯在外宣扬当初柳栖桐母子俩全靠他的接济才能活下来,这话其实有许多可推敲之处。
比如柳栖桐父亲死时还未分家,家中屋宅田产难道没他们一份?柳栖桐自己有份的东西,怎么就成他接济孤儿寡母了?
再比如柳栖桐父亲当初是在袁大将军麾下牺牲的,不仅朝廷拨了抚恤金,袁大将军也把自己收到的赏赐分赠给战亡士卒的亲属,这两笔钱难道还不够他们孤儿寡母吃用?
若是他们母子俩根本没收到这两笔银钱,别家的抚恤就更不可能分到亲属本人手里了。
江从鱼怒道:“柳师兄他就是脾气太好,才叫对方蹬鼻子上脸!”
楼远钧道:“你柳师兄如今当了官领着俸禄,自然可以花点钱应付这些贪婪的吸血虫,可那些真正没依没靠的人呢?怕不是会被敲骨吸髓至死。”
江从鱼听得拧起眉头,继续请教楼远钧:“那我们该怎么办才好?”
楼远钧道:“你不是与袁骞他们是同窗吗?你可以向袁骞多了解了解那些阵亡士卒的妻儿日子过得如何,最好能在休沐日与他们亲自去京畿各县走访,回来后如实整理成册拿给你柳师兄瞧瞧。”
“他看过以后若是还要继续纵着那些人……我也没什么办法了,总不能真插手去管他的家事。”
江从鱼两眼一亮:“好,就这么办!”
柳栖桐兴许不会为了自己去与他大伯一家撕破脸,可若是有更多人的相同遭遇摆在他眼前,难道他还会吞声忍气吗?倘若他真的继续纵着对方为所欲为,那无异于是在助长恶人的气焰!
江从鱼觉得自家师兄绝不是那样的人。
楼远钧瞧见他那信心十足的模样,不知怎地竟有些希望柳栖桐是个顽固不化的家伙。
这样的话不仅他会对柳栖桐失望,江从鱼也会对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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