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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听心镯,如今对他喜欢吃什么喝什么,讨厌什么喜欢什么,都是一清二楚,只怕是比他自己还要了解他。
宋听檐性子太静,确实没有生气大怒的时候,便是生气也是内敛至极的平静,表面看上去可是一点异样都不会有。
倘若她没有听心镯,恐怕连他为何生气,为何不喜都弄不清楚。
“好,没有最是好。”夭枝喃喃道,开口问,“今日晚膳可有我的份?”
“膳房做着,都是你爱吃的。”
夭枝心中欢喜,他这儿的吃食可比她那好上许多,她在凡间本就没有多少银钱,靠着那点俸禄也寻不着什么好厨子,自己做的简直难以下咽。
夭枝弄好土,装模作样随意修剪枝丫,“边关战事吃紧,陛下日渐操劳,身子越发不好了,殿下可有何打算?”
“何需打算,父皇就算让我先探黄泉路,都已然是最好的安排。”
说来也是,这一年多来,他虽禁足,可总也有些莫名其妙的罪名落在他身上,即便不要他的命,也总是能折磨人的。
夭枝没有再开口,手中的剪子落在一处岔枝上,“咔嚓”一声响,烂枝丫从盆栽上滚落,无声落在雪地上。
“夭先生,太子殿下有事相商,马车已在外头候着。”外头小厮唤道。
宋衷君虽没有将宋听檐放在心上,但也没有不防备的意思,这府里头上上下下的人都换了一批,有不少是他直接送过来的人,都摆在明面上。
宋听檐闻言看向站在门外的小厮,明明依旧平静,面上也看不出任何变化,可无端就是觉得院中的气氛压抑了些。
“知晓了,去外头等我。”夭枝只能放下剪子,转头看向宋听檐,正要说话,他却先一步开了口,“膳已然备好了。”
夭枝说要走的话被他截到,一时有些愧疚,“你吃罢,只怕不会太早回来。”
宋听檐闻言看了她一眼,视线莫名浅淡,撑着伞便往廊下走去。
那伞是毫不犹豫离开了她的头顶,虽说她木头出生,皮糙肉厚不怕冷,但还是能感觉到头顶凉凉落雪的。
宋听檐进了廊下,将伞随手扔给下人,掀开厚布帘子往里头去。
夭枝见他头也不回进去,知晓他是不高兴她与宋衷君交好,毕竟在他眼里,是他先认识她的,她是他的友人,并不算宋衷君的友人。
如今她和宋衷君呆在一处的时间比和他呆在一处的时间还要长,叫他心中怎能舒服?
夭枝垂眼将盆栽旁的剪子并一应工具包好,转头进了屋里。
宋听檐就站在书案前提笔写字。
那长长一卷写着密密麻麻的字,全是佛经,心中亦是默念佛经。他是个极静的性子,闲来无事总会抄佛经、礼佛,连生气都颇为安静。
夭枝看着他俯身写字,外头的雪簌簌落下,显得屋里很静。
“我是太子的老师,他唤我,我总得去的。”
“先生要去便去,我不会拦着你。”
他说的平静,夭枝便也顺口接道,“那我去了,无事我便回来,顺道给踏雪重新搭个小柱子架耍着玩,这几日雪大,他总在外面跑,难免冻着。”
宋听檐闻言依旧在抄佛经,并没有任何反应。
这倒有几分古怪在里头的,往日温润如玉,也不知今日怎么了,似乎看她很是不顺眼。
夭枝无奈,只能放好手中的工具,正要掀开厚重门帘子出去,宋听檐却忽然开了口,“你觉得皇兄有国君之才吗?”
宋衷君是皇帝亲手教出来的,年少得来的嫡长子自然看重,也是用心教的,宋衷君自然并非寻常人,国君也当之无愧。
只是宋衷君这个太子当了皇帝之后,这些太子的兄弟可就难了。
夭枝想到这些,“你放心,我总会护着你。”
宋听檐手中的笔停下来,抬头看来,平静地像是陈述事实一样,“我知晓先生总会护着我。”
夭枝不知为何总觉得他话里有话,可再看去他已然低头继续抄佛经,俨然一副不理世俗的闲散王爷做派。
夭枝顿时只觉自己多想了,毕竟他的心声比她都还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