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貌温柔清弱,实则骑术上佳,早朝前每每有大雾,皆是这位近侍为其提灯。
也就,见过赵珩两三次。
猛地在宫外见到皇帝,近侍被吓得连话都要说不出了,但他到底跟随崔抚仙多年,知道赵珩白龙鱼服出巡,就是不愿意暴露身份,遂立刻改口,“公子,请。”
转头道了句,“日后这位公子来府上,不要阻拦。”
门房心中纳罕,连声道:“是。”
赵珩随近侍进入崔府。
近侍道:“请公子稍等。”马上唤了个人,低声说:“去告诉大人,说赵公子来了,快去。”
那人听他语气不同以往地郑重急促,急忙小跑过去传话。
近侍请赵珩入正厅,距离还有数百步时,崔抚仙已快步过来迎接。
崔相今日一身素白常服,束发亦用羊脂玉冠,袖口却绣着一圈赤莲纹,身姿玉立,远远望去,如雪中红梅,傲然绝代。
“公子,”崔抚仙唤道,看了眼赵珩身后的韩霄源,语调柔和,却有几分责怪之意,“您怎么就这样来了?”
他本意是说赵珩带的人太少,赵珩低头,又转头,顺手把韩霄源拎着的那盒刚刚出锅的橘丝酥往崔抚仙手中一送,“非是空手而来。”
崔抚仙下意识接过,隔着薄薄纸盒,橘丝酥犹有余温。
橘子的清香酸甜与牛乳香混杂在一处,甜而不腻,勾得人口内生津。
崔抚仙看着朝他笑得分外开怀的赵珩,终究不忍再对自家这位陛下说重话,无奈叹了口气,道:“多谢公子。”
他请赵珩往正厅去。
赵珩道:“抚仙今日有客人?”
他唤得自然,崔抚仙不期被帝王这样叫,愣了须臾,对上赵珩含笑的眼睛,才猛地反应过来,“回陛下,是些行卷的学子。”
对答如常,耳朵却悄然红了。
赵珩不解地问:“何为行卷?”
崔抚仙对这位陛下的不问政事不学无术已然习惯,温言解释道:“便是学生携诗文来京中高官处,请求其一览,若这官员看得上,便在陛下面前多加推荐。”
赵珩:“哦?”他不动声色,道:“此举岂非有舞弊之嫌?”
崔抚仙叹了口气,“此亦是无法之事,世族累世公卿,陛下,恰如臣祖上,不正因是太祖的锦衣侯,臣方能忝居相位,”他姿态谦恭,却并不显得虚伪,显然真是这般觉得,“纵有科举,然名次几乎早定,前几代尚可,世家子,或当真是芝兰玉树,然近来……”他顿了顿,“饶是如此,名次在前的,皆是豪族子弟。”
赵珩心绪一转,立刻明白了崔抚仙的意思,“而寒门学子,为了求得一官半职,既得有真才实学中举后,才能参加春闱,又要携诗文来高门重臣家中求官?”
崔抚仙颔首,“是。”
清雅的眉眼中若有苦闷之色。
赵珩看了他片刻,笑道:“崔卿,且自去。”
崔抚仙愣了下,明白陛下的意思,心中说不出何种滋味,只是觉得酸麻动容交织,“只是公子来寻我,我却不能相陪,未免失礼太过。”
赵珩玩笑道:“我本乘兴而来,何必见卿?”
又道:“若其中有可堪大用者,错过何其可惜,”弯了下眼,“去吧,抚仙。”
崔抚仙垂首,郑重道:“多谢陛下。”
赵珩看他俯身的姿态,居然意外地看到了点崔平宁的影子,笑着说:“抚仙方才提到锦衣侯,不知府上可有画像。”
“有,臣……”
送您过去还未说完,赵珩便道:“遣一侍从陪我。”
皇帝如此说,崔抚仙只好道:“是。”
便令近侍引赵珩过去。
香阁在崔府正北方向,距离正厅有些遥远。
四下寂静,松柏森森,少闻人声,只门外有两个守卫而已。
赵珩偏头对韩霄源道:“你在外面等我。”
“是。”
近侍推开门,请赵珩进入。
而后,又小心地从外关上门。
崔氏另有祠堂,故整个香阁只有崔平宁一人的画像。
画像悬在前方墙上,画布足有十尺长,画中人比照崔平宁而画,与其本人一般高。
赵珩抬头,正与画像相对。
将军红甲,烈烈如火。
赵珩眸光微凝。
这幅画显然是在崔平宁盛年时所绘,青年将军锋芒毕露,锐意与杀气都不加掩饰,英姿凛凛,如见真人。
赵珩上前几步,寻了个最好的位置观之。
画像中人未笑,但或许是画师画技过于高超,竟描绘出了锦衣侯几分神态,望之,唇角似有点张扬自傲的笑意。
赵珩也忍不住扬唇。
“咔。”
身后似有响动。
赵珩并没移开视线,只淡淡地问:“是谁?”
那抹阴鸷的、冷冽的、又带着说不出的滞黏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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