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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这鬼天气可比人难对付。
粗粝的沙风自土方城上空呼啸而过,扑打在城墙上。她随手紧了紧面巾,忽见两名黑衣人持械攀上城头。
隆人?琉国帝姬倚在角楼入口,远远地认出了其中一个背影属于那位叫做葛遗的男子,他的短发实在太有辨识度了。
那么,同行的另一人肯定就是李奕。
“土方城的吊桥是人为拆卸的,城门前加建了一道护门墙。显然,黑蝎意在用它来阻挡敌人视线,便于随时出城反击。”
小李将军拉着部下来到城门上方,四下指点,叽里呱啦,“但是吊桥的棘轮和支架装置还在,我们完全可以就地取材!喏,一会儿你从这一头爬下去,把绳子绕在那个高的支架上……”
佐雅泽瞥一眼城楼到地面的高度,估算着,怕是十仞有余:“那么我们哪儿得来这么长的绳子?”
“砍断这些,不就有了?”李奕信心十足地指向固定城门的大铰链与铁条,“这半拉子破门摇摇欲坠,无甚大用处,弄下来铺在那沟上,正好!”
佐雅泽呆住了。
那些链条的确锈迹斑斑,然而每一根都由实铁打造,根本不可能轻易砍断。
就算奇迹发生,城门掉下来了,又该怎么准确地铺到地上去?
碍于上下有别,他不便直说“你出的什么馊主意”,想编个合适的理由劝李奕放弃。
罗黛却在这会子闲闲走来,遵照隆朝礼仪,朝二人施抱拳礼。
于是李奕与佐雅泽客气地回礼,李奕更关心道:“刘少爷起得真早,可曾用过早膳?”
罗黛也不装听不懂外语了,坦然摇了摇头。
李奕接着问了几句起居寒暖的应酬话,孰料这刘少爷再无任何表示,只径直拿一双明丽的大眼睛盯着自己,作若有所思状。
李奕自讨没趣,又想到那匹有缘无份的高原马,忍不住发出感慨:“唉,此去一别,后会无期!”
罗黛的眼中终于泛起波澜:你们要走?
“没办法,公务缠身呐!”
李奕骄傲地一挺胸膛,强调黑蝎布下的陷阱,旨在给你们琉人的大型马车设障,我们怎么说也是骑马来的啊!只需马踏门板,即可飞出去啦!
虽然罗黛脸上蒙着面巾闷声不吭,一旁的佐雅泽毫不费力就能看穿,她瞧李奕的眼神如瞧二傻子。
见小李将军兀自得意忘形,佐雅泽只得使用频繁咳嗽、挤眉弄眼、耸肩搓手之类的手段进行干扰。
“葛兄,你是不是身上不爽利?”李奕大着嗓门道,“也难怪,我们都出营数日没洗澡了!”
罗黛绷不住,笑弯了腰。
佐雅泽感到窘迫,转过头避开她的注目。
“那么你先下去吧,别忘了我交代的任务。”李奕按按佐雅泽的手肘,拼命暗示。
佐雅泽知李奕存心要在琉人跟前显摆一番,不得不从令如流,猛地跳上城墙,立于猎猎风中。
帝姬见之一惊:这排齿形垛口少说也有九尺高!这个葛遗不过在原地提了一口气,竟就这样飞身飘上去了?
随即高墙上的佐雅泽拉紧斗篷,向外一跃。他的身形并非笔直地下坠,而是逐风飞行般,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
罗黛跑到城墙边往下张望,望到被带起的劲风吹动短发男子的斗篷,下摆在身后张开,仿佛鸟儿舒张的一对羽翼。
不多会儿,他的双脚平稳落地,甚至未掀动沙地上多余的浮尘。
她静静地望着底下。
这个人的身形分明缩小如点墨,可不知怎的,她就是直觉他在回望她。
李奕绕到她左侧,一手撑住墙砖,一手叉在腰间,装作不经意地说:“怎么样?这是我朝独有的轻功身法,称‘御风术’,你在琉国见不到吧?”
她收回目光,很想出言打压这个夜郎自大的家伙——
拜托!我们国师以利沙与天为徒,八岁习得仙法,什么撒豆成兵、挥剑成河、长房缩地不在话下,剪草为马、变昼为夜、移山搅海俱已习熟*!其造诣臻于化境,岂是尔等习武的凡夫俗子所能想象的?
更兼他神姿高彻,处众人中,似珠玉在瓦石间,自然是风尘外物!啧啧,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可气她现在还说不了话,捍卫不得大琉的国威和美男,憋屈得眼眶都泛红了。
而李奕潇洒地一挥手,转身扬长离去:“刘少爷,李某还有正事要忙,就不奉陪了。你最好也想想办法,尽早带着大家伙儿脱身,毕竟这座城里,有人很不喜欢你们,哈哈哈!”
他甚至开心地哼起了小曲儿,时不时用手里的长锏敲打两侧的砖石,左一下右一下的。
谁知一个不留神,触动到某处凸起,邻近的墙砖居然陷下去,形成一块巴掌大的正方形凹槽。
罗黛见状,心头掠过一丝不祥的预感。
不待她出手相阻,李奕本能地伸掌进去比划着:“嘿,刚刚好。”
好,真好,好就好在大祸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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