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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书,转头去到母亲的牌位前,引香叩拜。
谢沉书却忽而在她身后发问:“你会给人看病?”
史云腴正身摇头,如是说:“不会。不过飞琼与玄青的伤病,都是我看好的。”
“飞琼?玄青?”谢沉书无解。
史云腴斜眼瞥向门廊下歇息的狼犬,道是:“它们。”
???
谢沉书不敢置信地望向门外,彻底陷入沉默。给狗看病,兽医…他该不会命丧于此吧……
两相沉默,史云腴盯着母亲的牌位,开始沉思起谢沉书身上的伤来。她实在不解,昨晚替他包扎,眼前人明明浑身是伤,可为什么那么多道口子,竟都是些看起来严重的皮外伤?真叫人诧异。
可既是决定救他。
史云腴就只管救人,不多过问她不该过问的事。
从供案前起身,史云腴开口时就如窗外的天色般淡淡,她大抵猜透了他的沉默,便说:“放心,你没什么大碍。你若真有大碍,今日也不会有精神找我的茬。趁着鸡汤还热,快些喝了吧。”
说话间,史云腴抬脚来到木箱边停下,似乎在翻找着什么。
谢沉书闻言看向那碗飘散着热气的鸡汤,不觉吞了口口水。一日多水米未进,他已是饥肠辘辘。若搁平日,一碗清淡如水的鸡汤,他定是看也不会多看几眼,可今日他竟觉得这鸡汤香气逼人。
谢沉书赶忙伸手就要端碗来喝,却又正巧撞上史云腴抱着几件陈旧的衣袍回到了他的面前。
谢沉书便又将手敛去,装起矜持来。
“怎么?还需要我喂你吗?”
史云腴立于谢沉书面前看着未曾动过的鸡汤发问,谢沉书轻咳一声道是,“不必。”
缓缓端起鸡汤,谢沉书随口相问:“你拿的是什么?”
“这是阿兄来这儿陪母亲短居留下的衣物,你们身量相当,凑合着穿。别瞧如今开春,可这山野的天依旧见凉。喝罢鸡汤就将衣服给换上吧,省得染上风寒,那样便难办了。”
史云腴俯身将衣袍整齐地搁在地铺上后,起身去了门边。淡如细雨的眼眸自谢沉书眼前划过,眼见他喝着鸡汤的手愣了一下。
恍惚一瞬,谢沉书觉得昨日是自己误会了她。
当时情急,谢沉书现在细细想来史云腴昨日的反应,亦是正常。这荒无人烟的山林里,忽然出现他这么一个遍体鳞伤的怪人,任谁都会起戒备之心。她没有真的丢下自己不管不顾,已是仁至义尽。
纵使是他谢沉书再如何孤傲不羁,也该与眼前人道声:“谢谢。”
谢沉书说着抬眼相看。史云腴却将头抵在门边,背对着谢沉书笑了两声,她调侃说:“原你也会道谢。我以为直到你离开,都听不到你一句道谢的话呢。”
谢沉书闻言嗤然,她还是那么让人不爽。
“你叫什么名字?”
谢沉书好奇,史云腴循声回眸望去他那张意气风发的脸。史云腴觉得他与自己的淡薄不同,他的眉眼好似被野心填满,总有种呼之欲出的狠厉与张扬。可他来自王侯之家,野心并不是错。
他该有他的骄傲。
思忖半晌,史云腴终是沉声道出一句:“清风使。”
这是到达青霁山后,母亲亲自为她取得新名字,她明白母亲是想摆脱掉关于史家的一切,可是自洛阳一别,已经很久没有人唤过她的姓名了。可那又有什么重要,史云腴是她,清风使不亦是她吗?
好特别的名字。
谢沉书暗自感叹,面上却依旧淡定。
史云腴收敛目光,望着响起三声闷雷的天,轻问了声:“你问了我叫什么,那你呢?”
我……
“记不得了。”
谢沉书回答得干脆利落,甚至不假思索。他不愿告知的原因,史云腴讳莫如深。
毕竟,待谢沉书伤好离开后,他们也不过成为彼此生命中陌生的过客罢了。一个名姓与身份而已,又何必去执着,徒增烦忧呢?所以,他们才会如此默契地谁都没有说实话。
又下雨了。
细碎的雨滴飘进门廊,史云腴默念一声伸手取下帷帽,飞琼与玄青见状配合着伸了个懒腰从地上爬起。
它们知道,史云腴要出门了。
“你留在家中看家,我到茶园看看,顺道采些草药回来。”史云腴边说边坦然背起背篓,重新朝她那日复一日的平淡生活走去。
谢沉书却搁下汤碗,自屋中环顾,蹙眉犯起嘀咕。
呵,看家……
竟让自己这堂堂太孙为她看家——再说,她这座破茅屋有何可看?谁还能将她的破门偷走不成?
这碍事的走了。
谢沉书终于不用再顾及什么男女之别,掀开被子就打算起身探看探看周遭环境,以便后用。哪知,史云腴那头刚行出不远,在摸出那块被她擦拭干净的玉珏后,又转头折了回来。
这时间,细皮嫩肉的高挑儿郎,正拎着陈旧衣衫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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