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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不住抱怨:
“这常安办事也太不牢靠了!”
陆奉终究没说“那位"是谁,只道是故人家眷,他代为照看一段时日,事成之后便把她送走。
江婉柔先前不信,咄咄逼人道:“既是故人家眷,为何对我遮遮掩掩,难道我江婉柔舍不得那点儿胭脂水粉不成!”
陆奉挑眉,“什么胭脂水粉?”
常安骤然脸色大变。原来陆奉吩咐过,“那位"提的要求尽量满足,常安见递出的单子都是女子日常用物,库房堆积如山,索性躲了个懒,直接把府里的送去。他少走一趟,主子省了银子,还给库房腾出地方,一举三得。
他一个大男人,哪儿知道后宅的弯弯绕绕,更想不到江婉柔治家如此严谨,当月就排查出来,如今闹出这个笑话。
常安的反应不似作假,江婉柔心里信了七八分,还是撑着一口气道,“那她呢?”
她看着地上的丫鬟,仍心有芥蒂,“她口口声声说,陆指挥使是她家主君。”
陆奉头也不抬,吩咐道:“来人,泼醒。”他坦坦荡荡,谁知那丫鬟不知惊吓过度还是怎么着,没说两句又晕了。春衫稀薄,这丫鬟今天受了大罪,也算为出言不逊付出了代价。江婉柔怀着孩子,心肠柔软,不让人折腾了。
其实陆奉说“那位"是故人的家眷时,她已经信了。其一,陆奉不屑于骗她。
其二,陆奉不屑于惦记有夫之妇。
做了五年枕边人,她对陆奉这点儿了解还是有的。他这个人吧,从锦绣富贵里养出来的公子哥儿毛病,好洁。比如喝水的茶杯,从不与人共饮,须得烫过三次才能奉上,超过十口就要更换。她暗自观察过陆淮翊,和他爹这臭毛病一模一样,都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的败家爷们儿。
陆奉这个人更甚,有种上位者居高临下的傲慢,他看不上旁人沾染过的东西。同僚邀他在教坊司的雅间议事,知道他严于律己,特意没叫姑娘,最后也没等来陆奉。江婉柔知道,他不是严于律己,他是嫌弃。闹了一通反而是她无理取闹,江婉柔在陆奉跟前硬气不起来了,又羞又臊,殷勤地服侍陆奉擦头发。“行了,你去歇着。”
陆奉接过锦帕,她月份大了,身子重,他很少让她动手。
想起今口她抱着肚子拈酸吃醋那幕,他好气又好笑,顺势把她拉在身前,问:“这么怕我纳妾?”江婉柔脸一红,嗔道:“都怪常安,妾这是一时气急了,妾平时也不这样。”
平时她不会这么冲动,直接问到陆奉脸上,他竞也没生气。
“谁说我不生气。”
陆奉看着她,淡淡道:“堂前教子,枕边教妻。我今日在下人面前给你留足了面子。”
“你呢?”
陆奉抬眼,眼眸漆黑而锐利,“你想好要如何赔罪了么,我的夫人。”
江婉柔一怔,心思急转,娇笑道:“什么赔罪不赔罪的,夫君,妾笨,听不懂。”
陆奉似笑非笑,她也不慌,在陆奉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拉住他的大掌,贴在自己的肚皮上。“你摸摸,他刚才踢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