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廊前风起,豆饭入口,谢沉书细细品了品史云腴的手艺,却着实出乎了他的意料。
碗中无荤腥,竟还能如此美味……
这豆饭,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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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罢午饭,日头稍偏西去。
谢沉书起身立在门廊下头,温和的春光,将他的背照耀。他自觉已无处可逃,他倒想瞧瞧屋里的女人到底要耍什么花招,他个堂堂的七尺儿郎,还能怕了她不成?
脚步踟蹰在门外,谢沉书思虑再三,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这时间,史云腴正坐在窗边的圆凳上阅看那本,早就被她翻得泛黄的本经,听见门口的动静,史云腴举目瞧着谢沉书跨门进来,才舍得起身将书搁在一旁的窗台上。
“吃完了?”史云腴象征性地问候。
谢沉书嗯了一声,史云腴便朝他摆手招呼,“你来这儿坐。”
谢沉书闻言为了不打草惊蛇谨慎地来到她身边坐下,史云腴见状转身去到供案边的架子前不动。望着眼前人的背影,谢沉书警惕着她的一举一动。
微风自山林吹进窗台,卷动着泛黄的书页。
一页一页落下。
谢沉书不经意转眸,发现了窗台上的书卷,这女人竟能识文断字?
好奇心随着书页的摆动渐生,谢沉书想看看史云腴看得都是些什么书,便随手按下了被封吹起的书页,定睛去瞧。怎料,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仙灵脾,补肾壮阳……”
短短几字直击心灵,好在谢沉书的手比脑子要快。
只闻砰的一声,本经便被他扣了下去。
这都是些什么东西——
“怎么了?”史云腴捧着个药臼回眸发问,谢沉书深深吸了口气,故作淡定道:“没什么,书被风吹掉了。”
史云腴哦了一声,“那没什么你把衣服脱了吧。”
“脱衣?”
这女人果然有问题。
谢沉书厉目审视眼前人,沉声道:“作甚?”
“脱衣能作甚?那自然是……”史云腴不是傻子,谢沉书的语气带着防备,她听得出来。
只瞧她说罢用药杵狠狠捣了两下,缓缓朝窗边靠近。
待到居高临下立在谢沉书面前,史云腴眯起双眼,不怀好意地盯着他看了半天。直到把眼前人看得发毛,她才又变回那副冷淡模样,轻轻吐出一句:“换药。”
换药,他就知道她要——换药?
谢沉书被史云腴态度的转变所迷惑,他将信将疑地看着眼前人,追问道:“只是换药这么简单?”
“不然呢?你觉得我要作甚?”史云腴将远山眉挑高。
谢沉书凝眸看去,他竟从她的那双明水目里读到几分嘲弄,还真是第一次有人敢拿这种眼神将他相看。可此番是谢沉书误会在先,败下阵也算是因果使然。
“……”
谢沉书默然褪去了衣衫。
分明的线条与坚实的臂膀,瞬间一览无余。
谢沉书躲避起史云腴的目光,他难以适应在个年轻女子面前脱衣。毕竟,从前在青宫侍奉他的,都是些太子妃身边的旧人。可史云腴久居山林,远离那些烦扰的俗世规矩太久,于男女之别这些并未像他那般执着。
史云腴搅拌着调制好的药泥,盯着谢沉书挡在胸口的手臂疑惑道:“你将手挡着那,我怎么给你换药?”
谢沉书垂下双眸,他竟不知自己何时将手臂挡在了那惹人注意的地方。
舅舅帮忙安插的人……
缘何不能砍后头,就非得只砍胸前——
谢沉书不免抱怨,待到再抬头,他便同史云腴问了句:“这药是非换不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