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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
当时她已经听话地坐去了餐桌,奈何饭没吃两口,入耳了案恋窣窣的敲门动静。
她无意识地问了句“谁”,却没人回应。
随越觉得奇怪,为了验证是不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她起身去了入户门。
把门打开,外面空空荡荡,半点不像有人途径逗留的样子。
随越便认定是听岔了,重新关上了门。
谁知道变故突如其来,她右手还没有来得及从门把手上撤下来,顾泽就出现了,精壮结实的上身还裸露着。顾泽同样没再往前走,横在迎风处俯视她,约莫不太相信她这个有前科的,凶神恶煞地回:“你最好是。”“我这次真的没有想溜走。“随越加重音量,拼命为自己正名。
她仰面对上他深沉压抑,晦涩幽暗的眸子,蓦地想起陆方池说过他爸妈日理万机,常年率领团队在外面奔波,并且还会三更半夜,在他睡熟的时候悄悄离开。他是不是经历过很多次一觉醒来找不见亲人,在混沌夜色中瑟瑟发颤,声嘶力竭地呼喊爸妈?
他会不会存在应激反应,对有人趁他不备,悄无声息地闪人深恶痛绝?
随越三年前不告而别,同样是趁他睡着,留下一条短信就赶去了机场,单方面和他划清所有干系。他醒来时,面对这一切的心情是怎样的?
是不是比她一直以为的怒不可遏要复杂难言得多?发散的思绪流至此处,萧索寒风中迎面走来了两个人。是手挽手的赵秀芝和巴勒恒。
一看清他俩,赵秀芝和巴勒恒相视一眼,笑意戏谑,前者立马松开了自家老公的胳膊,撒腿跑过来。赵秀芝眼尖,走近就发现随越破皮的嘴角,指着问:“越越,你嘴巴怎么了?”
随越不好意思地扇动眼睫,躲闪着反问:“你们去哪里啊?”
“前面,“赵秀芝指指她身后,“去看米热依。”随越没听说过这个名字,以为是他们的好朋友。赵秀芝对向一旁缄默的顾泽:“你肯定认识米热依吧?你房东的小女儿。”
随越眼尾倾斜,快速瞄了下顾泽。
他浅淡地颔了颔首,全然不当一回事儿。
巴勒恒走上来说:“他们一大家子赶着牛羊进冬窝子了,小姑娘一个人跑了回来,现在在她舅舅家,我们去看看是个什么情况。”
“听说是为了一个男的,“赵秀芝唏嘘地补充,“啧啧,也不知道是哪个,把小姑娘迷得五迷三道的。”随越不认识米热依,听过就过,没聊几句就和他们分道扬镳。
回到教师公寓,随越第一时间跑向书桌,凑近摆放于正中的化妆镜,对准嘴唇照了又照。
她左侧嘴角破皮的程度远远比想象中的还要严重,难怪纱雾似的昏昏路灯笼罩之下,还能被赵秀芝一眼发现。“臭姓顾的,属狗的吧。”随越骂到这里,门板突地传出嘭嘭两声。
她惊得扭过头,脱口而出一句:“谁啊?”“我。”
男性嗓音慢缓磁性,厚重的金属质感强烈突出,沉稳而成熟。
一听就是顾泽。
随越抿动双唇,伤到的地方会有不轻痛意。她登时气不打一处来,说什么也不肯去开门,任由他在门外喝冷风。
顾泽仿佛猜到她在置气,也不催促,颇有耐性地候在门口,隔几分钟敲两下门。
动静不大,不会吵到楼下。
但不可避免会吵到一墙之隔的她。
随越闷闷坐在椅子上,听了十来分钟,在又一次听到不轻不重的扣门声时,忍耐力绷到了最高值。她再也坐不住,嗖地蹭起身,健步如飞地走去开门,没好脾气地质问:“做什么?”
顾泽站姿悠哉,示意了下手上多出来的一管药膏,抬手指向她唇角:“才让陆方池买回来的。”镇上卫生院供应的药品基础单一,这种鲜少有人使用的药膏只能去县城买。
随越匆忙瞟过他手里小小的一支,情不自禁抿上唇角,那一刻热烈激吻的感受潮水般地去而复返。她又羞烫了耳根,避开视线,伸手去拿药膏。顾泽却灵活避开,利落扭开药膏,挤出芝麻大的一粒,直接敷上她破皮的地方。
温热的指腹揉来冰凉药膏,覆在软嫩的唇角,随越立马如同中途停电掉线。
她递出的右手在空中僵持,乌黑瞳仁微微睁圆,长睫迷茫却快速地扑闪,耳垂眨眼就红得滴血。顾泽瞧着她惊愕到呆滞的表情,忍俊不禁。他指腹极轻地按揉她唇角,离开时,轻缓捧起她双颊,凑近吻在另一侧唇边,温柔音色极尽缱绻:“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