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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侧各摆五张椅子,已经坐满了人。有三个举人站着。
谢星珩过来,没有座位,行礼过后,跟另外三人一样,顺着椅子排列站着。
温客卿问他怎么来这么晚。
谢星珩垂首答话:“学生经史写得太烂,孟先生看不下去,把我训斥了一顿。”
参与阅卷的人,都知道本次科举试卷的水平参差不一。
温客卿见过谢星珩的卷子,他也是故意落卷的那批考官之一。
他看人才的首要重点是“才华”。
书都读不透,能有什么本事?
举人会见,不用太过重视,来年不一定碰面。
他后靠到椅背上,捧杯喝一口茶,笑意里带着几分恶劣:“哦?经史太烂?你说说,你写了什么?”
谢星珩挑眉。
先是不爽,再是忍笑。
运气真好。
碰见个不要他的。
忍笑跟压怒有区别,他把脑袋埋得更低,肩膀轻轻颤动,看起来跟忍着怒意差不多。
温客卿偏要他说。
谢星珩脸皮弹性,倒数第一固然丢人,但经史稀烂是客观事实,如果因此瞧不起他,那便各走一边。
相反,他知道他考卷稀烂,别人还要夸,他反而会不好意思。
不好弄巧成拙,他持续低头,像羞于启齿般,磕磕巴巴把他写的经史背诵了一遍。
温客卿点名,叫人点评。
谁点评,谢星珩就看谁。
评语中肯,他就轻轻放过。
故意嘲笑,他便狠狠记住了。
等着吧。
另一边,江致微运气实差,三叔帮他提前打点了,过来就被拉着问话。
他演技有限,只好不停跑茅房。出门在外,没有换洗衣物,每次都带着一身怪味入座,三次之后,房师不再亲热他。
看似顺利渡过,实则因三叔的打点,他已榜上有名。
为今之计,只有来年考中,另行拜师。或者落榜以后,死活不去上任。方可躲过。
江致微想回丰州散财去。
散尽家财,就没钱打点了。
这样才稳妥。!
要带贽仪,俗称红包。
谢星珩随大流,红包就包的银子,数量适中,拿了八两八钱。
主考官要见的举子多,通常只随意说几句勉励话,个别人才会多留。
孟培德怪脾气,不让考生进家里,这一步是在明德堂进行。
后院找间空屋子,举人们按照桌次进。
谢星珩又排在了末位,最后一桌,理应是客套到不能再客套的官方话,孟培德偏偏把他留下来了。
谢星珩心里很警惕。
他不想站队。
秋日天色暗,室内光线弱。
孟培德开口前,细细把谢星珩打量一番。
个子高,身板正,脸好,眼神清亮。
乍一看是个极为正统的书生郎,眼睫眨动间,又有精光闪过,不是个老实人。
一如他的策问,老成、毒辣,又刻意装无知热血书生。
若纯看文章,结合今日所见,孟培德转手就会赶他走。
出了贡院,他听说了京城最近的热闹话
题,知道谢星珩游走在外交朋友,所提事件虽俗,满口都是生意,用心却实诚,都是为了灾地重建。也把他写在策问里的文字落实,从身边开始推行。
读书人,要立身正。
为官者,却得心有城府。
聪明与心机,用在好地方,那他就是个好人。
孟培德问他:“你现在在哪位先生门下读书?可取了表字?”
谢星珩还没拜师,他之前是想逼江老三给他找个名师来教他的。
现在就拉郭先生出来挡挡。
“回先生,我老师是郭孝祥郭先生,我的表字是他取的,叫敬之。”
孟培德不认识郭孝祥,再问一句:“你老师是哪年考中举人的?”
谢星珩说:“佑平二十年的举人。”
十二年了,还没考上进士。
这不稀奇,有人只想做乡绅,没有远大抱负。
也有人天生就爱教书,有个举人名头已经够用。
更多人一生都止步举人,想上不能上。
孟培德点点头,又问:“你家乡遭灾了,郭先生还在指点你吗?”
谢星珩老实巴交:“我来京城后拜师的。”
孟培德:?
你都要考举人了,临时拜个举人做老师是为什么?
他憋了会儿:“上任老师是谁?经史跟谁学的?”
谢星珩无语。
亏得他紧张半天,原来是被他的经史辣到眼睛了。
想是这么想,心里半分没放松。
谢星珩如实相告。
出身微寒,从前没有老师,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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