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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私聊框里，大哥正锲而不舍地给她发消息。
【红尘：宝贝今晚出来一起吃饭呗？我给你买了礼物。】
【红尘：对了，上回给你买的那条裙子记得带，宝贝腿又直又白，穿那条裙子肯定很好看#色#】
鹿圆沉着眼，红尘上回是给她寄了一条裙子，但是是一条情.趣JK服，上衣短得能露半个胸，裙子更不用说了，稍微撅一下整个屁.股都遮不住，他让她带着裙子，言下之意懂得都懂。
但就是因为懂，她才觉得烦。
这年头的女主播不容易，当舞蹈主播更不容易，舞蹈要跳得性.感才吸引大哥，大哥又个个目的明确，都是奔着下三路来的，明摆着要睡女主播，公司又一味地只想要刷量，根本不给她们慢慢发展的机会，运营聊天都是带着暧.昧的目的聊，规定说的是不许见大哥，实际上真到那个时候，心里头直撺掇，就图大哥线下交易的那点钱。
鹿圆都算看得开的，这玩意儿你情我愿，大哥要是什么都不图，那几万十几万是白刷的吗？
但她就是不爽，有些大哥至少表面上还当个人，说话做事也是正经人，哪怕心里惦记着那点事情，也不会太直白，至少懂得含蓄、攻心为上，她提供情绪价值，对方给刷钱，两边都高兴，感情到位了睡一觉她也不觉得自己吃亏。
但这回碰到的大哥不行，刚认识的时候他还控制得住自己，后面有一天给她刷了一万，就开始提要求了，不是要看看腿，就是要连麦磕p，再然后就要求线下见面，今天已经是他提的第好多回了，鹿圆一直在找借口推辞。
她运营说估摸着是拖不下去了，让她自己考虑清楚。
能考虑什么？无非是不要这个大哥找下一个，要么就答应去见面，二选一罢了。
鹿圆烦都烦死了。
现在她尤其羡慕深藏blue，都是同公会的主播，一个老板，运营们私底下多多少少都会通一下消息，闪光这个账号是新人的消息都知道的一清二楚，首次充值的buff都还在呢，但就是因为知道是新人，所以格外得眼馋，这年头直播行业的大姐可比大哥好伺候得多。
大姐们手里都有钱，还不吝啬，有些大姐为了哄自家主播高兴，砸钱都不带手软的，情绪价值和钱都给到位还不惦记着睡主播，谁会不喜欢？
尤其是闪光这么有实力的大姐，才来两天就能刷20w，别看平台那些用户叭叭说什么比不过Y神，那就是纯酸的，要是闪光能每天刷个十万，多少主播保准上赶着舔她，能把她哄得高高兴兴的。
鹿圆也想要这样的大姐。
她酸唧唧地私聊深藏blue：【你大姐跟你提要求没？】
【深藏blue：……没有，我和她都很少聊天，她巨高冷。】
【鹿圆：天杀的，这种事少还大方的大姐能不能分我一个？】
元嘉星心有戚戚然。
他之前播得烂的原因不就是因为之前有几个有钱大姐跑路了吗？现在这行业，主播和大哥大多都是吃感情分的，你偏心了哪个，背着大哥大姐有没有新人，人家一看榜单就清楚，哪怕自己刷不动了，沉没成本摆在那里，都舍不得走，不仅舍不得走，还不许你有新人，最好能放弃直播老老实实等他们宠幸翻牌子。
哪像闪光。
她是真一点条件都不提，有时候元嘉星甚至有一种她不是很想和他说话的感觉，刷钱也像是在做任务，像是绑定了什么每天不刷十万就会被电一下的系统。
他们两个微信也加了，他也上赶着和她聊天，但人家就是不放在心上，比如今天，他告诉了闪光自己的名字，按理来说，礼尚往来她也应该说一下自己的名字吧？
但闪光没说，不仅没说，还不让他再叫宝宝。
元嘉星有点高兴，又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失望——高兴于闪光不像别的大姐那样黏人，不用太多的维护她就会库库给他刷钱，少了很多的烦心事，能让他多喘两口气。
但也很失望，失望于她的冷淡，失望于自己没办法获得她额外的关注与在意，好像隔开这个网络，他们就是两个完全不认识的人。
用文艺一点的话讲，他们像是风筝和风筝线，线断了，联系也就断了。
元嘉星有些不安。
但他又安慰自己，不过才认识两天而已，人家没感觉很正常，只要她还来直播间就好，只要她还继续给自己刷、没有别人就好。
说着，他点开自己榜单上元麦冬的账号，仔细又观察了一遍。
他脸上的笑凝住。
闪光这个账号在之前关注一直是1，但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关注悄悄增长了，变成了2。
她设置了隐私，元嘉星看不见另一个关注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