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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望飞轻轻点了点头,随后看向安乘风:
“爹,我……”
“好了,不必多说,爹都知道,你只管好好考,你才十三,咱有的是功夫。”
安乘风含笑看着安望飞,如是说着。
安望飞听了这话,只觉得眼中热意蒸腾,半晌才压了下去,他轻轻道:
“好,爹,我会尽力。”
而就在父子二人说私房话的时候,徐韶华早就一手一个包子带着徐易平出了明堂。
不多时,看到面带笑容出来的安望飞,徐韶华露出了一个真切的笑容:
“望飞兄,我们走吧。”
话音刚落,第二阵炮鸣声响起,安望飞望着徐韶华笑了笑,二人并肩走到垂花门下时,安望飞不由得轻轻道:
“华弟,多谢。”
徐韶华顿了顿,回头一笑:
“谢什么,自家兄弟。”
安望飞闻言,唇角的笑容不由得更加大了起来:
“还是要谢的,我那天可是听胡文锦说了,我在华弟心里最重,我可得将这份重要延续下去!”
徐韶华哑然失笑,不再多言。
随后,大部队一起到了贡院外,与昨日的千人同入相比,今日只有三百人的贡院门口显得有些空旷。
这第二场依旧是按照头一场的号房顺序,只不过今日的点名册的号牌顺序并不连贯,考生们亦不如上一场跃跃欲试,甚至有些沉重。
无他,本次考试所考的杂文,极有可能考到那不曾被大部分考生仔细钻研的律条,是以这会儿众人的呼吸都显得低沉起来。
徐韶华照旧在第三座搜查房外等候检查,等一切准备就绪时,天却难得没有亮起来。
一阵风吹过,夹杂着一丝燥意,夏季多雨,今日只怕要下一场大雨了。
徐韶华连忙将考箱中的折好的油布取了出来,在屋顶挂好,虽然这会儿号房看着还算坚固,可对于这种三年一用的号房实在不能多信。
除此之外,徐韶华还将油布朝屋外露出一截,足够雨水顺着油布滴落在外,不至于溅到他的桌上。
徐韶华这一动,其余学子也纷纷动了起来,不多时,安静的贡院无端多了些异响,巡逻的军士走动的更加频繁了。
不知过了多久,天空落下了第一滴雨星,随后便“哗啦”一下,劈头盖脸的落了下来。
如徐韶华这些早就进来的学子,倒是还能一身干爽,而那些在外等候的学子,便要看他们有没有提前准备雨具了。
盏茶时间,徐韶华只隐隐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而后便听到几句模糊不清的话,什么“大人”“赠伞”之类。
虽然听不大清楚,但徐韶华估摸着是坐镇贡院的知府大人下令要给那些未带雨具的考生赠伞了。
徐韶华端坐在号房之中,又过了半个时辰,天色始终都是灰蒙蒙的,让人一时分辨不出现在是何时间
。
只听那声“龙门落”隔着雨幕传过来的时候,无端有些沉闷。
随后,便有专人前来分发考卷,因为不放心号房的屋顶,即便拉了油布,徐韶华还是将剩余的考卷放入了防水的卷袋之中。
如此看来,大哥寻找的那些读书人们皆是颇为靠谱,连这样的法子都未曾藏私。
安置好剩余的考卷,徐韶华这才正式铺纸磨墨,一字一句的看着考卷上的题目。
大周此前的杂文一考沿用前朝的诏、表、论一类,今日的考题中却与此前有些不同。
只徐韶华手中这第一张考卷,便是有三道律条题,这三道律条题,其中有两道考学子对于律条的记忆,第三道便直接进入实战——
请考生依据真实案件依律判决。
此题之难有两重,一为学子对于律条的了解,二则是对于学子品性的考验,是宽是严,是松是苛,尽在笔下。
前两道题,徐韶华一挥而就,这对于他并不是难事,只不过有上一场安望飞因为字迹吃的亏,徐韶华对于字迹也更加认真起来,待他写完,那一个个方块字整齐有序,打眼一看便让人心生喜爱。
而若是仔细观察其用笔走势,筋柔骨直,亦是亭亭如许,毫无指摘。
只不过,在第三题的时候,徐韶华头一次放下了笔,他凝神看着那段并不长的文字。
问,某县有一秀才共有一妻一妾,逢外出,遇一孝服浣纱女,慕其颜色,强纳为妾室,对其宠爱有加,却不想那浣纱女假意服从,在那秀才云雨之际对其痛下杀手,问此案如何来判。
如此寥寥数语,可却让徐韶华不由得想起那段自他穿书后,被他抛之脑后的剧情。
他那小侄儿是男主,自然会有无数反派来阻挠,其中一位便是那如今朝中位高权重的大都督雷尚毅的义子云霄。
传闻云霄曾经在战场上救过雷尚毅一命,雷尚毅这才发现此子于兵法之道颇有不凡之处,故而精心教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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