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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赐了府邸,昨日宋听时与她在军营待了半日,到底是少年情意,出生入死的交情,都说宋听时宠爱如今发妻,可这和颂一回来,久别重逢的欣喜好似只吹到了城外军营。”
曲阳王的意思楚寻芷听明白了,阿漓与宋听时分别二月,若是情深意切,怎么也是先回府上叙旧,却只待了没几个时辰便火急火燎去了军营,想必新欢与旧爱孰轻孰重,一眼便知。
适才落寞的神情一慌而散,她笑得明媚,迎着湖面吹来的风,夹着些鱼腥味。
“父亲想要回宋家手里的虎符,其实不难。”
曲阳王侧过身躯,饶有兴致地竖着耳,“哦?寻儿是有何见地。”
“父亲说了,和颂与宋听时是出生入死的情意,里边有没有别的情,谁又知晓呢,既然不知,那就让人猜,能让人猜得东西,就会生忌。”楚寻芷将手里的鱼食全然倒入湖里。
“再坚定的情感,也抵不住猜忌。”她望着曲阳王,狠厉的神情与他像极了。
“那你打算如何?”曲阳王坐了下来。
“阿漓并不知和颂与宋听时的过往,不过这些事有心的话也能打听得出来,可若有人从中愠色,这在意之人听进去的故事就全然不同了,二人若因和颂离了心,那么该走的总要有一人,无论是谁,于我,于父王都有益处,不是吗?”
“寻儿长大了。”曲阳王心领神会,欣慰一笑。
从前宋听时没有软肋,可是此时呢?曲阳王不管是阿漓也好还是和颂也罢,只要能牵制到宋听时达成目的都无所谓。
“三日后皇上在宫里摆了庆功宴,一来恭迎和颂回京,而来庆贺宋听时剿匪全胜,你准备准备吧。”
“知道了父亲。”
此时阿漓才换了一身素雅常服,发髻也简单梳着,昨夜委实太累了,腿侧,腰侧都还酸痛,走起路来也不爽利,更别说要去药园做些弯腰下地的活。
她刚出了房门在院里晒日头,院前听着脚步声和谈笑声,只以为是长风和宋听时回来了。起身就要跑出去。
转角时正巧撞上和颂,碍于腿上无力,她结实往后倒,一侧的宋听时眼疾手快将后仰的她捞起来挨着自个儿,着实吓了三人一跳。
“阿漓,怎么冒冒失失的,可撞疼了?”宋听时关切地问。
“没,我,我听见你的声音了,这才来迎你,我腿无力……”她嘴上应着,眼睛一直盯着跟前的和颂,不曾眨眼。
和颂也同样打量着她,已然猜到这人身份,“阿时,这就是你的妻?”
宋听时这才想起来,赶忙说:“忘了介绍,这是我那日与你说的和颂。”
阿漓没反应,眼前这位女子,炸然一看,浑身散发着男子的英气,就连五官也比一般子女要分明凌厉,一身装束修饰,与宋听时站在一块,那气质就像是双生子。难怪银杏说他们是绝代双骄。
“和颂,”和颂作揖着,“阿漓,我知道你,阿时这几日也常同我提起你。”
宋听时见她木纳般杵着,担忧唤了唤,“阿漓?和颂与你说话,喊人呢。”
阿漓愣愣地喊了一句:“人……”
和颂忍俊不禁,捂着嘴掩饰笑意。
宋听时有些不好意思解释道:“可能昨夜未休息好,此刻还未清醒,院里坐吧,我让人沏茶。”
宋听时仍是有些担忧,抚了抚她额心,心想也不烫啊,怎么失魂了一样。
“阿漓?你怎么了?”
阿漓视线这才收回落在身旁的宋听时脸上,“没有,适才撞失神了。”
就这么一瞬,和颂瞥见她颈侧和耳后的红痕,一扫而过,方才宋听时说什么昨夜没休息好,此刻她才明白是何意。
阿漓朝她欠身:“和颂将军,早有听阿拾提起,今日一见,果然英姿飒爽,女中豪杰。”
和颂漾起笑,松了口气,“阿时的妻子倒也蛮有趣的,不像上京里的那些娇矜女子那般。”
阿漓心道:她这是说我粗鄙的意思?
“从前和颂是住在宋府的,本来这次回来,我是想让人把你从前住的东院收拾收拾,现在陛下给你赐了府邸,也用不上了。”宋听时说,“不过这饭嘛,就在府里吃了再回,我让人做些好吃的。”
“那,那让我去吧,你们二人聊着。”阿漓起身就要喊人。
却被宋听时拉了回来,“你怎知她爱吃什么,还是我来吧。”
她爱吃什么?她自然不知道。
这会倒显得自己像个局外人了,阿漓不安地定在原地,双手紧紧搅弄着衣袖,不自在极了。
“也好。”阿漓扶了扶酸疼的腰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