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瞳兮

丝绒蓝飞燕 (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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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店去了,不说了啊。”

“好好好,你去忙吧!”

挂了电话,陈清也宿醉后游神的状态复萌,她垮下肩膀把手机扔到一边,盯着不知名的某处发了好一会儿呆。

租来的房子不大,她的卧室拢共就十来平方,中间靠墙摆下一张铁艺床,床头又边是个房东留下的木质衣柜,左边梳妆台凳子上堆了昨晚胡乱换下的衣服。

陈清也抬手用力搓了搓脸,从头重脚轻的状态里找回一二分状态后,从床边一侧跳下,趿上拖鞋后窗边走去。

她对入睡的要求一贯高,亮度不能太高环境也不能太吵。所以窗帘她挑的遮光度最强的,白天拉上恍若黑夜,连原本的窗户都被她换成了真空断桥铝,隔绝老小区一大早的阿姨闲聊。

可即便如此,她要能安稳入睡还是得先吃褪黑素,再戴眼罩、耳塞才能堪堪酝酿出睡意。要是不凑巧,闭着眼睛保持一夜清醒的情况也不是没有。

陈清也拉开深灰色的遮光帘,外头灰扑扑的阳光登堂入室,整间屋子却一下明亮了起来。

看天色,今天应该是阴天,云层堆叠在空中,把太阳挡了个严实。

陈清也站在窗口,推开沉重的窗户再拉上纱窗,外头清清凉凉的风进屋,总算吹淡了一些她身上残存的酒气。

她一手撑着腰,一手锤了锤发僵的脖颈,闭上眼睛任由风吹拂过她的眼睫。

其实脑袋里依旧是混沌一片,关于昨晚对着阮舒池大言不惭的宣告,关于醉酒后梦到的十五年前的初见,关于后来他们相处的每一年,碎片般的记忆都胡乱堆在脑子里。

陈清也的手指按在自己干燥的唇上,对这乱成一锅粥的现状毫无头绪。

真的要放弃吗?

一件她坚持了十五年的事,追逐阮舒池就好像已经成了她的习惯,而现在要拔出深入骨血的习惯,却似乎没有她想得那么痛苦。

只是有点恍惚,有点像在做梦。

但也不是做不到。

既然阮舒池执意把他们界定为兄妹,那她总要如他所愿。

大概她只要做到这件事,在阮舒池那就是天大的好处,就能抵她过去十五年欠他的了。

风卷层云,露出一阵太阳熹微的光,那光宛如破开两个世界的刀刃,直直落在陈清也的卧室,落在她床尾的边柜上。

柜子上是个方形冰川纹玻璃花瓶,里头插了几只丝绒蓝小飞燕。飞燕草有点发黄打蔫,陈清也仔细打量半天,才发现是这两天给忙忘了,花瓶里的水早见了底。

陈清也拿上花瓶出了卧室,把东西放上客厅茶几,又从桌上顺了鲨鱼夹把自己毛躁微卷的头发盘在脑后。

鲜花营养剂兑水,清洗花瓶鲜花根部再进行修剪,最后把花放进花瓶整理造型。这两年每天必做的日常,让陈清也在和这群娇贵的鲜花打交道时熟稔多了。

两年前,陈清也从公司辞职,用了全部家当,卖了云城阿婆留给她的房子才开了现在家花店。照理来说,她的家世条件,安安分分做个普通打工人最好,这么倾其所有容易血本无归。

可陈清也就剩一个人了,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她不愿被困在沉闷的职场,想跑出来单干便就这么做了,反正赌徒本色也遗传自她爸。

所幸她运气不错,两年里花店走特色打卡路线已经回了本。后来她又租了隔壁店铺开鲜花咖啡店,办插花体验课,生意都很不错。

老话倒是说的不错,除了情场上对阮舒池处处失意,她做什么都很成功。无论是少年时考上新海大学,毕业后入职知名外企,还是后来开的这家花店。

收拾完花再收拾完自己,陈清也湿漉漉的头发披在身后,去厨房给自己冲了杯蜂蜜水解酒。

微信弹了一堆对话框,她站在餐桌旁一边回复一边两口塞完了早餐。先前她和阮歆说的也不算全胡扯,国庆长假是结婚高峰期,她今天就约了两个婚礼头车的活。

进货开店的活有店里两个员工打理,普通花束他们也能应付,就是花篮捧花这种还得她看着把关。

陈清也的店开在新海市中心的九安区,复兴路23号,出地铁口800米,墨绿色店招的就是。

这地方是新海本地人俗称的上只角,再早些该是什么租界地界,街边两侧种着成排的梧桐树,落叶景观也不扫,专给游客拍照打卡。

连街上开的都是类似劈情操的小店,咖啡厅、清吧、饰品店还有装修复古的书店,定价不低赚钱也是其次,主要是为了和洋房区风格相契合。

相比之下,陈清也的花店在其中已经是很能赚的了。

“小水啊!今天的高原红醒的怎么样了?你帮我备个100支左右,别的我再……”

陈清也没进门呢眼睛就黏在花上,店里暖色的灯光一打,成排的鲜花桶里各色花朵娇艳。她满意地打量了一圈,刚要再开口就见收银台转角站了个局促的小男孩。

说是男孩也不太切当,他一身黑色连帽衫牛仔裤的打扮,眉眼英挺盖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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