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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三年前,他上任之时,陛下便已下旨,若无皇令,国师,不可擅自离京。否则,就地射杀。
有些东西,就算毁掉,陛下也不会让它落在别国手里。
“可是丞相府没落,你受你父亲牵连?”他以为他暗示得已经够明显了,可千提还是傻乎乎的猜不出他的身份:
“你等着,待我回姜国,请父皇出面,让你们的皇帝免了你的罪便是,届时你想去哪便去,才不用被这般牵制。”
封易初嘴角含笑,没有作答。
素色长袍被微风吹拂着轻轻舞动,宛若流云缠绕身侧。他微微敛神,原本清冷疏离的面容上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似有淡淡的愁绪在眼底氤氲。
“公主,该启程了。”一枚玉佩落在她手心,是那日在国师府婚房中,她作为逃婚报酬抵给他的那枚:“这玉佩用途特殊,以防有心之人利用,公主还是不要随意向外人展示为好。”
“好……”千提攥着玉佩小跑几步,又忽然想到什么,回眸朝他挥手:“阿初!等我!”
封易初浅笑回应。骨节分明的手指交叠于胸前,脊背缓缓下沉,他朝她郑重行礼,一字一句,仿若诀别:
“殿下,保重。”
长睫微颤,犹如受惊的蝶翼,泄漏了他内心深处的不舍。
直到那抹身影消失在面前,拥挤的人群将往昔吞没,他站在往来人潮中,连呼吸都隐隐泛着痛意。
“公主,你又将我抛下了。”
他艰难转身,不记得自己是如何拖着这幅身躯离开的。
祭坛之上,鲜果、牛羊、美酒,各色极品摆满祭台,于暖阳下闪烁着点点诱人光泽。祭坛之下,,彩旗猎猎,乐师手持乐器侯在一旁,百官着朝服分列两侧,已然等候多时。
眼见吉时将至,国师却迟迟未至,一种大臣皆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这可如何是好!若过了吉时,祭祀失了灵验,陛下定要怪罪下来!”
不知何人发出一声叹息,声音不大,却如钟声回响在人群中,激起阵阵窃窃私语声。
“我看他是压根没将我们这些人放在眼里!”脾气不好的老臣两袖一甩,眼中透出一丝愠怒:
“平日里不来上朝,皇上偏袒他也就罢了!今日这般重要的日子,他竟然还如此不知轻重,当真是要反了天了!”
“张大人对我意见好像很大啊——”
冷若寒冰的声音自长阶下响起,封易初着一袭红黑色国师袍拾级而上,领口由金线绣制而成的祥云纹样在阳光下熠熠生光,仿若谪仙临世。
冷眸自众人身上扫过,最后落在那名大臣身上。他冷笑一声,话语中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高傲与清冷气息:
“正巧我嫌这差事麻烦,不如我这国师之位让给你,你那位子,也给我坐坐?”
“封珩!”林大人被他一番话气得胡须都在颤抖:“狂妄小儿!狂妄小儿!封庭渊怎会生出你这般不知礼数的儿子!也难怪他宁愿偏袒一个庶子都不……”
“够了!”画扇瞥见封易初微微上扬的唇角,赶忙出言打断:
“张大人,国师虽是前丞相所生,却是陛下一手带大的,你这般,莫不是对陛下有所不满?”
她眉峰微挑,一语中止了二人的争论,又道:
“既然国师已及时赶到,此事便莫要再争论。陛下如今龙体欠安,你我更该将此事办好,莫辜负圣上心意——张大人也不想因逞这口舌之快而误了吉时吧?”
“丞相所言甚是。”张大人住了嘴,尽管心中仍有不满,但画扇说的没错,国师已到,吉时未过,他实在揪不出什么别的错处。
思至此处,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整理衣冠退回列中,银白的发丝在风中轻轻飘动,带着几分沧桑。
封易初收起眼底愠色,缓缓登上祭坛。玉笏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这般流程先前礼部已与他演习过无数次,如今哪怕闭着眼睛都能将这做完。
一壶美酒,祭天地四方,敬江山社稷。台下众臣跪拜行礼,他着一袭红黑色国师袍立于祭坛中央。庄重、典雅,美若谪仙,又带着丝丝妖冶。
世人对他褒贬不一,他都不在乎。
可他只想知道,在她心中,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国师又是个什么样的人?
当真……那样不堪吗?
直至金樽换做木樽,艳阳变作明月,夜风绕过指尖,他在酒楼买醉,仍在思考这个问题。
“今日怎的了?跟吃火药了似的,心头不快?”顾衍之缓步上前。身上的官服已然褪下,他着一袭绛红色常服走来,举手投足都透着股淡淡的的书卷味:
“又不是夫人跑了,至于吗?”
戳及痛处,封易初偏过头去不理他。
晚风轻轻吹拂着他的墨发,他倚窗而坐,冷眸自街头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扫过,带着股淡淡的哀伤。
“不是……”顾衍之意识到不对,猛地坐直身子:“真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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