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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第三十一章
容元很生气。
章砺楚从没见过她脸冷成这样。他当即承认，解释自己本来也是打算今天跟她坦白，一并说出刘枫和欧阳亚便是琉璃锤和欧A，表明他的解释并非作假。容元不为所动。
“我不是没有猜测，你应该也意识到了，KTV拉你唱歌是试探。此前，你至少有两次向我说明真相的契机, 但你都没说。”每回容元这样冷静，章砺楚心里都会有点发怵。她虽很多时候嘻嘻哈哈不太着调，实则内核稳定、心思细腻，她有结合自己侧重的、合乎常理的一套规章原则，她说他错了，确实就是他错了，再找角度解释，也不过想证明自己没错，则是狡辩了。
“抱歉，是我错了。"所以章砺楚除了认错,便觉言辞无力。“行，我知道了。我要自己冷静一阵子，晚餐你自己处置。"她语气没有一丝起伏，就是这样，更让人深觉不容置疑。说完，她便去拿手袋和手机，出门要离开。
章砺楚追过去：“你去哪，我送你。”
“站住。”
她的声音一沉下来，就像电影结尾深长的旁白。那一瞬，章砺楚手抖了抖，连伸过去拽住她都不敢，只能急急问道：“那明天，明天我去找你，好吗？”
那么沉稳的人，短短一句话，声音都在打结。容元终究没回绝：“再说吧。”
章砺楚就这么看着她出门、关门，脚步声越来越远。他站在原地好久，有种失重的错觉。
又错一桩。
挺挫败的。
明明审慎筹划，却总是错漏百出。
不想她不高兴，自以为细心准备，又弄巧成拙。若有机会，能从哪一步开始纠错呢?
厨房飘来轻微的焦香，章砺楚摇摇头，先处理这些东西。份量不小，章砺楚自己吃不完，也没心情吃，便给欧阳亚打了个电话。对方从中午回家就窝着干活，他最近忙着编纂自己的教材，说今天本是打算不吃晚餐，以拉平明天出游的热量摄入。因为中年人可是一点卡路里都多不起啊。但听完章砺楚刚才的经历，欧阳亚决定好人做到底：“拿过来吧，哥帮你吃。”
半小时后，欧阳亚就着喷香的栗子鸡吃下一大碗饭，接着倒了点五粮液，开始吸溜酸辣三文鱼条。
章砺楚吃了几口就没再动筷，拿着手机啪嗒啪嗒一直在打字。欧阳亚瞅了又瞅，觉得他那神色，与前几天说“特别高兴"那会儿大相径庭，好像一首《氓》就要脱口而出，嗯，他是里头那个"不可说也”。“喂，吃点吧，人家这会儿不想理你，别发了。失恋也别把自己往死里搞啊。”
章砺楚冷冷道：“没失恋。是周小舟找我，他的论文有点问题，我叫他直接来这找我。”
欧阳亚老大不解：“大周五的还找你看论文，他也失恋了？”就是那么不巧，让他言中了。周小舟也顶着刻满《氓》、灰沉的一张脸。师徒用同款表情聊了会儿，修改方向出来了。欧阳亚一下一下撮着酒。周小舟转动无神的双眼，看他：“欧阳老师，我能也喝点吗？我酒品很好。”
欧阳亚还没说什么呢，章砺楚自作主张起身拿了两个杯子过来，给自己和周小舟分别斟满了。
虽然只是10毫升的杯子，欧阳亚已经开始心疼了，把五粮液收起，换了几瓶二锅头过来。
那俩都不想说话，欧阳亚主随客便，三个人沉默地一杯一杯又一杯。喝到欧阳亚和周小舟开始以手捂面，章砺楚右拳攒了攒，骨节咔咔响，已是忍无可忍的样子。
欧阳亚警惕抬头：“你要干嘛？想打人啊？！”章砺楚懒得理他，拿出手机编辑微信：等不到明天了，我现在就去找你行么？你在哪？
发送遭遇红色感叹号。
“你干嘛！"欧阳亚看章砺楚那双为无数女学生称赞的眼睛一下子变得绝望猩红，一巴掌把周小舟拍醒，“快起来，你导儿要变异了！”大
容元趴在酒店床上，跟视频通话里的许一斌相顾无言。半响，许一斌没憋住，扑哧笑了下。
容元骤然像被打开了开关，笑得浑身发抖，钻进被子里尖叫。“你这样搞，要吓死章老师啊？”
“我当下确实很生气来着！”
许一斌听容元叨叨完了前因后果，不难帮她总结出来：“嗯，就当时一下子是觉得′我男朋友竞然瞒着我他就是我喜欢的歌手这事'，现在回过味来了，就觉得′天啊我喜欢了三年的歌手竞然成了我男朋友！”容元快乐得双脚锤床。
许一斌没眼看：“那你还拉黑他。”
“他之前不也拉黑过我。本来也是他做错了，让他记着点，别以后还敢瞒我别的什么事。我冷脸是不是还挺唬人的？嘿嘿黑……许一斌笑了下：“真好。”
容元脑袋从被子里钻出来：“你不好吗？”许一斌说："最终会好的。”
容元静了一会儿，告诉她：“我都在哦。”大
章砺楚没变异，但是欧阳亚几度提起失恋一词，把周小舟先说哭了。周小舟内心郁结，抓着欧阳老师的手诉衷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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