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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慎。
“称不上是伤心。”史蒂夫说道。
他与灰褐色的眼睛对望,又突然疑心自己灵魂的色彩,毕竟他是从战场上下来的人,虽然问心无愧,但手上难免染上了众多人的鲜血。
这么想着,手也忽然松了开。
却被木制的双手再度抓住。
百鬼丸靠上前,轻轻地贴了贴。
温暖,粗糙,指腹处也有相同的枪茧,带来的感觉确实格外的不同。
与老约翰的,与菲利克斯的,大相径庭。
少了点感觉。
少年的头发散落在了自己手上,柔软,冰凉,离开时犹带着点痒意,他看着百鬼丸,少年的表情变化得很少,却是能看得出的失落。
史蒂夫:?
“百鬼丸并不讨厌你。”杰森坐在一旁说道,“能让百鬼丸注意到,你的灵魂,也一定在闪着白光。”
“杀了人的,并不代表一定是红色。”
杰森看着史蒂夫手上似曾相识的茧子,抿了抿嘴唇,“只是感觉有些许的熟悉。”
史蒂夫看到了埋在冰川上的晶体。
队长的眉眼柔和,他手摁着两个少年的头,揉了揉。
枪茧,永恒的武器。
死亡,永恒的话题。
看来故事都不是很好。
他们也都不知道如何释怀。
杰森晃了晃头,甩掉了队长按在自己脑袋上的手,找回了原先的话题。
“你在悲伤吗?”
史蒂夫摇了摇头,看着一堆堆企鹅从面前路过,单面透明的模式让企鹅们并没有戒心,抖擞着羽毛,新生的小企鹅从企鹅脚下一摇一晃走出,对着墙壁呼扇翅膀。
懵懂的黑眼球与史蒂夫隔着个墙壁对上。
史蒂夫伸手触碰,隔着无法逾越的横沟,跨越着几十年的岁月。
年老与新生。
“我只是失约了。”
“失约了将近七十年。”
“我的姑娘已经老了,却依旧美得很动人。”史蒂夫的眼神很温柔,像是回到了几天前,与佩吉见面的午后。
超人带着他直接转移到了地点,当时阳光很好,温度也很适宜,只是当年的那个姑娘再也不能再站起身,陪他跳完最后一段舞蹈。
“现在想想,依旧有些遗憾。”
百鬼丸歪着头看他。
将近七十年对他来说太长,理解不了这个漫长的时光对于史蒂夫的意义。
杰森愣了下,犹豫着问道:“其他人呢?”
“战争,死的死,伤的伤,绝大多数都活不到老去。”史蒂夫讲得云淡风轻,蓝色的眼睛中,情绪却是一点点荡开。
“我没找到巴基,只看到了他失踪的博物馆记录。”
“也没找到曾经的战友或者长官,就连斯塔克居然也在多年前因为车祸去世了。”
唯一不变的,居然还是当年的罪犯依旧有些许活动的痕迹。
诡异的熟悉感成了链接他与新时代的链条。
除此之外,他真的变成了孤身一人。
陷入情绪的漩涡,但突然间他又感受到了熟悉的戳戳。
【白色,在变暗。】
【史蒂夫,在伤心。】
百鬼丸捏住了他的一根手指,想了想,又逐步将一根根手指包裹了进来,但是打了血清的超级战士就连手也大正常人一圈,百鬼丸单只根本包不起来。
人偶又拿了一只手,木制的义肢围绕着史蒂夫缓缓合拢,木制的冰凉与温润在皮肤上触感良好。
【百鬼丸,不喜欢白色变暗。】
变暗的白色,很糟糕。
他想起了变暗伤心的杰森,还有变暗到逐渐消失的菲利克斯。
抱着朴实无华情感的人偶用了最直接的方式。
【和百鬼丸,做朋友?】
灰褐色的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史蒂夫,人偶的脸上带着一点迷茫。
史蒂夫有些愣神,百鬼丸却误会了什么,又抓着杰森的手一起扣了上去。
三只小手包着一只大手,杰森单手捂着脸,觉得有些许尴尬,却没有收回。
【还有,杰森一起。】
百鬼丸认认真真地想着。
“朋、朋友。”
他又抽出手,咬掉了义肢,露出刀刃,指向外面。
“一起,杀?变…战友?”人偶的舌头使得不灵活,说的磕磕巴巴,仅凭自己对单词的粗浅认知,对着史蒂夫十分自然地说道。
“不,孤——”
百鬼丸想了半天,也没想清楚孤独这个单词要怎么发音。
“百鬼丸——”杰森刚想阻止,却听见史蒂夫笑了下。
他循声望去,却忽然发现男人的脸在微笑。
“好啊。”史蒂夫的眉眼柔和,手抽出,反而是双手覆盖在了两位少年的手上,“但不需要去杀什么,只要朋友,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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