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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上了木匣子,推回去:“不必了不必了,我怕我爸看见这些气到晚上睡着了都得爬起来抓我练字。”她凑到线香旁,努力多嗅了两口沉香,让自己保持心平气和。
裴河宴故作不解:“为何?”
了了看了他一眼,懒得接话。
他这明知故问的,太流于表面,连装都没怎么装,摆明了就是故意逗她玩的。
她无语地伸出手去撩线香燃烧时袅袅飘开的烟雾,手拂动时,香味被拂散,弥漫着,张扬又浓烈。
知道这香名贵,她一口都没浪费,一口一个深呼吸,跟空气净化器似的,一个劲地往肺里揣。
她这模样,有些像闻着了肉味的小狗,叼着骨头,却没舍得吃,一个劲地衔在嘴里。
她不自知,裴河宴也没打算提醒。
他收回原木匣子,将锁扣扣好放回桌屉里,理所当然地把她退回不要的东西收入囊中。他重新取了个紫檀匣,推
给她:“那给你换一个?”
了了被他逗弄了一次,兴致大减。她只用眼角的余光瞄了眼,便收回视线,继续闻她的“肉骨头”。
同样的当,她才不上第二次!
裴河宴倒不怕她不打开,了了好奇心旺盛,眼下不过故作姿态罢了。
他不催促,了了立刻便按耐不住了。一分钟八十个假动作,就等着他再开口给她递个梯子。
就在了了把桌上的摆件都给拾掇了一遍后,正盘算着假装不小心把盒子开了的可能性时,
裴河宴亲自解开了弹扣,把盒子打开了。
了了立刻投去一眼,这一眼,惊得她倒抽一口凉气,不敢置信地看了看匣子,又去看裴河宴:“你拿错了吧?”
紫檀匣子内,是一管一管分装好的线香。了了粗劣一扫,便知这数量有十来管之多。她随意拿起几管,拔掉木塞,嗅了嗅香味。
如出一辙的棋楠沉香的味道。
她啪地一下把盒子重新盖上,推了回去:“我要是转交这个,我爸能追杀我两里地。”
这说辞太新鲜,裴河宴还是头一回听。但了了似乎就是这样,不论在什么情况下,都有令人啼笑皆非的能力。
裴河宴笑了笑,没解释太多,只对她说:“你尽管带回去吧,他知道的。”
了了将信将疑:“你不是骗我的吧?”出家人不打诳语的这一戒律,在小师父身上她是一点都没看出来。
裴河宴懒得搭理这句话,他看了眼沙漏,时间不早了,离天亮也只剩下了最后的七个小时。
他刚想问,她和了致生什么时候离开。桌对面的小孩在注意到他看时间时,已经沮丧地耷拉着脑袋,一言不发地注视着他了。
他到嘴边的话,瞬间就问不出口了。
其实,了了今晚很不自在。无论是在这个她熟悉的位置上,还是在这个熟悉的人面前,她都在强装镇定,粉饰太平。
人在不想露怯的时候,总会掩饰很多。
可她不舒服,很不舒服。
她从看见小师父在塔外等她的那一刻起,就知道他们分别在即。也是从那一刻起,她为了掩饰难过,表演着和他的自然相处,也表演着她的生动活泼,试图维系着“一如既往”。
可两人交谈时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回应,都让她觉得和踩在刀尖上似的,很别扭,别扭极了。她怕摔下去,更怕摔下去时并没有人来接住她。
她支在下巴上的手,默默地将整张脸都挡了起来。她捂住眼睛,语气慢慢变得低落:“我明天早上就得走了。”
裴河宴嗯了一声,表示知道。
“走了应该就不会回来了。”她说。
裴河宴本来想给她泡壶茶,可泡了茶叶的,小孩晚上喝了会睡不着。正思量时,听到她的这句话,他顿了顿,视线落在茶盘上的铁皮盒里,久久移不开目光。
他知道啊。
不过也没必要再见面了。
他走的路
,和她的,毫不相关。甚至,他们本来就不该遇见的。
他终于做好决定,伸手取过了铁皮盒。从盒里夹了两块陈皮,先用水简单清洗。
茶盘清洗时的水流声,有些像深山里叮咚流淌的小溪流。她的浮躁和焦虑,在单一的白噪音下意外被安抚,她悄悄展开指缝,从指缝里往外看他。
裴河宴低着头,在专注地冲泡陈皮。
他的表情一向很少,以前是天然的冷淡和寡漠,但后来,他皱眉、冷脸、发怒、无奈,这些表情多了以后,了了觉得他只是对一些事情的反应比较匮乏。
或者说,有些懒得做表情。
以至于有一段时间,她特别爱故意激怒他,来观察他的反应。
可今天,她有些不太确定这个结论是否正确。因为她始终没从他的脸上看出有一丝一毫的不舍和难过。
她忽然不知道该再往下说些什么。既不想说错话显得自己太蠢,也不想让他发现,她有这么在乎两人之间的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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